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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 占有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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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 占有欲

劉非緊緊的盯著冒火的膳房, 突然眼神一亮,道:“劉離!”

是牧山抱著劉離沖出來了!

牧山的背上有燒傷的痕跡,衣裳都破了, 皮膚斑斑駁駁,蒙著一層黑煙, 抱著劉離沖出來,焦急的道:“醫士!快尋醫士!劉離他昏過去了,還在發熱!”

醫士早就在旁邊等候,趕緊將劉離擡起來, 送到屋舍醫治。

劉離很快悠悠轉醒,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, 迷茫的道:“怎麽……怎麽回事?”

劉非擔心的道:“還問怎麽回事,你自己在發熱,不知情麽?”

“發熱?”劉離有些迷茫。

他方才見粥場的粥水不夠了, 便去膳房讓膳夫們準備一些粥水,但後來不知怎麽的, 竟有些頭暈目眩,渾身無力, 瞬間便昏死了過去, 一點子意識也沒有。

膳房失火,劉離根本不知情,那時候他已經昏迷了過去。

劉離的眼眸微動, 似乎在回憶甚麽,突然道:“梁任之!梁任之在何處?”

“梁任之?”劉非奇怪。

劉離在四周目詢,道:“我方才隱約看到了他, 就在火海之中。”

劉非嘆氣道:“甚麽梁任之?他早就逃跑了,難道你忘了?方才在火海中救了你的人, 是脩兒的叔叔牧山。”

劉離這才看到了牧山,對上牧山那雙擔憂關切的雙目,心頭一震,猛地想了起來,是了,在火海中看到的那個人,是牧山,而不是梁任之。

但不知為何,濃煙密布之時,劉離竟是將牧山,認成了梁任之,總覺得他的懷抱,他的嗓音,都和梁任之一模一樣,別無二致……

劉離沙啞的道:“多謝你救了我性命。”

牧山道:“劉君子無事便好。”

劉離看到了他手背的燒傷,道:“你也受傷了,快讓醫士看一看。”

牧山擡起手來看了一眼,道:“無妨,都是小傷。”

末了還補充了一句:“在山上砍柴狩獵之時,總是受傷,這些小傷都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醫士上前來給牧山醫看傷勢,茲丕黑父低聲道:“太宰,借一步說話。”

劉非有些奇怪,立刻跟著茲丕黑父離開了屋舍,來到外面的屋檐之下。

茲丕黑父蹙眉道:“太宰,劉君子的發熱,並不是害了風邪所致。”

如今天氣越來越涼,劉離的身子骨一向文弱,近些日子又忙碌,若是真的害了病,其實也在常理之中。

但茲丕黑父道:“是中毒所致。”

“甚麽?”劉非瞇眼道:“你說劉離中毒了?”

茲丕黑父點頭,篤定的道:“臣可以肯定,絕對是中毒所致。”

劉離去了膳房一趟,突然發熱暈倒,若不是昏迷,膳房著了那麽大的火,劉離肯定能提前察覺,提前跑出來,也不會被困在膳房之中。

茲丕黑父道:“這種毒並不致命,但看起來仿佛發熱,能令人昏迷不醒。”

劉非沈聲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有人想要殺死劉離,偽裝成意外的模樣?”

“正是。”茲丕黑父道:“怕就是如此了。”

劉非的眼神更是深沈,道:“劉離中的毒,可有解?”

茲丕黑父道:“等劉君子發熱退下,便可痊愈,不需要特別的解藥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劉非松了口氣。

劉離醒來了一會子,很快抵不住困意,沈沈的睡了過去。

醫士們都退出了屋舍,屋舍中唯獨剩下牧山。

牧山守在榻邊上,靜靜的凝視著沈睡中的劉離,等了許久,這才擡起手來,輕輕的撫摸著劉離的面頰,道:“幸虧你沒事。”

劉離並沒有醒來,雙眉微蹙,似乎被夢魘困擾著,昏睡之中都不踏實,微微搖頭,口中呢喃著甚麽。

牧山低頭去聽,便聽到劉離輕聲道:“梁……梁任之……”

牧山渾身一震,眼神覆雜的看著劉離,輕輕托著劉離的面頰,在劉離的唇角落下一吻,沙啞的道:“我會一直守著你,護著你,直到……你不需要我之時。”

梁錯聽說膳房失火,劉離險些燒死在膳房之中,趕緊趕過來探看,在半路上遇到了劉非。

劉非將劉離是中毒昏厥,這才險些燒死在膳房之中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梁錯沈下眼目,道:“竟有人要害長輩?如今是多事之秋,你也要小心一二才是。”

劉非點點頭,梁錯似乎想起了甚麽,又道:“對了,梁翕之回來了。”

“如何?”劉非問道:“可查出了靈童的端倪?”

梁錯搖頭,道:“這個靈童,十足的謹慎,接觸過他的人都沒見過靈童的容貌。”

其實這也不算奇怪,畢竟人家是靈童,而被詐怖的子民,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,沒讀過甚麽書,完全沒有文化,一聽說是靈童,就信了五六分,又飲了類似於君子醉的茶,神志恍惚,一下子就信了十成十,只覺得靈童是尊貴的仙人,凡夫俗子是不能直視其容貌的。

劉非如有所思的道:“這個靈童,如今派出來的只是一些小嘍啰,怕是還會有其他的動靜……”

劉非和梁錯去探看了劉離,劉離還在昏睡,牧山主動提出,自己也沒甚麽其他事情可以做,便留下來照顧劉離。

除了靈童之事,還有南巡之事需要梁錯忙碌,梁錯呆了一陣子,沒等劉離醒過來,又匆忙的離開,去處理政務了。

夜幕降臨,劉離昏睡了半日,這才終於醒過來。

“醒啦醒啦!”脩兒驚喜的道:“義父父!叔叔!大哥哥醒啦!”

脩兒主打一個各叫各的,雖然叫法十足詭異,但不妨礙劉非和牧山聽懂。

劉非趕緊放下手頭的文書,牧山正好續了熱水從屋舍外面走進來,二人連忙圍攏在軟榻邊上。

“劉離?”劉非輕聲道:“你醒了?”

“嗯……”劉離渾身軟綿綿的,沒有力氣,仿佛大病初愈,猶似中毒之後的癥狀。

“好些了麽?”劉非詢問。

劉離輕聲道:“好些了,只是有些無力。”

牧山將羽觴耳杯倒上熱水,道:“劉君子,飲些水罷。”

劉離昏睡良久,的確渴了,嗓子沙啞的厲害,但他渾身無力,根本無法起身,牧山趕緊走過來,扶住劉離,讓他半靠在自己懷中,給劉離餵水。

劉離靠在牧山懷裏,目光一震,瞥了牧山一眼,這感覺……

這感覺好熟悉,仿佛火海之中的懷抱,就好似……好似梁任之一般。

“咳!咳咳……”劉離一個走神,竟然嗆了水。

牧山趕緊給他擦水,道:“沒事罷?別著急,慢慢飲。”

劉離只是一時走神,很快又恢覆了平常的模樣,道:“多謝。”

飲了水,牧山扶著劉離躺下,給他蓋上錦被。

劉離道:“天色如此夜了,你們都回去歇息罷。”

明顯有人想要劉離的性命,劉非哪裏能放心劉離一個人?

牧山則是道:“太宰回去歇息罷,這裏有草民守著。”

劉非有些遲疑,牧山道:“草民留在府署,也幫不上甚麽忙,如今正好照顧劉君子,太宰放心回去歇息罷。”

劉非雖然不清楚牧山的底細,不過他沖入火海,不顧性命的相救劉離,看得出來對劉離絕對沒有惡意。

劉非點點頭,道:“那便勞煩你了。”

牧山道:“並不勞煩。”

劉非離開了劉離的屋舍,不知梁錯那邊忙完了沒有,便沒有回自己的屋舍,而是往梁錯下榻在府署的主屋而去。

梁錯忙碌了一整天,終於是忙完了政務,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。

“陛下,”寺人道:“熱湯已經備下。”

梁錯起身,來到屋舍的內間,沒有讓人伺候,寺人和侍女全部退下,只留下梁錯一個人。

他慢條斯理的退下衣裳,將衣裳搭在地屏之上,埋入浴桶,準備沐浴就寢。

梁錯用熱水打濕自己的臉面,不知劉非此時睡了沒有,如此深夜,梁錯也不好去打擾,若真是睡了,豈不是攪擾了劉非的安眠?

吱呀——

踏踏踏……

有人走進了屋舍,沒有經過通傳,徑直入內。

梁錯十足警覺,立刻回頭,一雙狼目瞇起,戒備的盯著來人。

“劉非?”梁錯看到來人,瞬間放下了警戒,道:“這麽夜了,你還未歇息?”

梁錯說著,目光一動,驚訝的道:“你這穿的是……”

走進屋舍的劉非,穿著一身輕薄的紗衣。

如今已然入秋,天氣轉涼,雖偶爾還會覺得悶熱,但早晚的氣溫十足寒涼,尤其是後半夜,濕氣濃重。

劉非卻只穿著一襲紗衣,衣衫裏面空空如也,一眼便可看透。

梁錯微不可見的蹙眉,劉非便是如此一路走來的?這豈不是要被旁人看光?

劉非展了展袖袍,將自己的身材畢露無疑,不知為何,今日的笑容十足嫵媚,甚至帶著一股濃濃的討好,道:“陛下不喜歡麽?”

梁錯道:“你身子弱,夜裏天涼,這樣怕是要害風邪的。”

劉非笑盈盈的走過來,步伐很是輕快,來到浴桶旁邊,繞了一圈,伸手撫摸著梁錯的面頰,道:“陛下……你看我,好看麽?”

梁錯更是奇怪,今日的劉非好生古怪,劉離還在生病,按理來說,劉非十足擔心他這個哥哥,怎麽會突然穿成這樣,半夜三更的來到自己這裏?

梁錯道:“劉非,你可是有甚麽事?”

劉非咯咯一笑道:“有甚麽事?自然是……想與陛下親密。”

他伸出白皙細膩的手掌,鞠了一把水,輕輕的潑灑在梁錯的面頰之上。

梁錯感覺到水珠灑在自己的臉面上,又是蹙了蹙眉。

“陛下——”劉非拉長了聲音,無比的嬌媚,伸手環住梁錯的脖頸,主動獻上唇瓣。

就在那雙紅唇,即將貼上來之時,梁錯突然側頭,一把掐住對方的脖頸,眼神淩厲,呵斥道:“你不是劉非,你是誰?”

“嗬!”那人被掐得一陣窒息,顫抖的道:“陛下,我……我是劉非啊……陛下……”

梁錯篤定的道:“你不是劉非。”

梁錯了解劉非,劉非的秉性有些個冷淡,又有些個“古怪”,絕對不會穿成這樣,還面帶討好,即使梁錯乃一國之君,一朝天子,劉非亦不會如此。

梁錯剛說完這句,突然舉得渾身發軟,掐住偽冒者的力氣不由自主的放松,手臂一軟,嘩啦一聲,竟無力的落回了溫湯之中。

“哈哈哈!”酷似劉非之人大笑起來,道:“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?藥效發作了。”

梁錯心頭一震,自己被下藥了?

酷似劉非之人重新做了一個掬水的動作,笑道:“繞指柔。”

繞指柔?

那不是茲丕黑父研制出來的迷藥麽?之前劉非給梁錯用過,會令人全身無力,但不會失去意識。

酷似劉非之人欣賞著梁錯無力的模樣,輕輕撫摸著他的面頰,笑道:“陛下,我就是劉非啊,你看看清楚,我是不是劉非……”

那人將面容湊到梁錯跟前,讓梁錯仔仔細細的查看。

與劉非一模一樣的面容,簡直一般無二,只是……

神情一點子也不一樣。

酷似劉非之人喋喋而笑,道:“陛下,你還記得麽?當年,在北燕的獵場,你救過我……”

梁錯蹙眉,他想要努力的提起氣力,但是身體一點子反應也沒有,仿佛躺在砧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。

北燕獵場?

梁錯眼神一動,自己只有幼時,隨同君父出使過一次北燕,哪裏救過甚麽人?

那酷似劉非之人幽幽的道:“如不是那時你拼死救我……我早就被野獸咬死了!你救過我,我自然要報答你。”

梁錯不知那人在說甚麽,只覺得對方瘋瘋癲癲,奇奇怪怪。

酷似劉非之人又道:“等我做了天下之主,便將你留在我的身邊,可好?”

梁錯眼眸一動,天下之主?

那酷似劉非的人展開手臂,自言自語的道:“很快,無論是大梁,還是北燕,或者已然亡國的南趙,便都是我的了,屆時……讓你做我的帝後,如何?”

梁錯渾身無力,沙啞的道:“你是……靈童?”

“哈哈哈!”酷似劉非之人大笑不止:“靈童!靈童!我喜歡這個名字,要比影子的喚法,強得多!”

影子?

梁錯腦海中一片混亂,根本聽不懂那人在說甚麽,如此顛三倒四,毫無條理,仿佛一個瘋子、狂徒!

酷似劉非之人道:“放心,你對我有恩,若不是那時你救了我,我早就不在人世,我不會殺你的……我怎麽舍得殺你?我要將你囚禁在我的身邊,讓你日日夜夜的陪伴著我,你若是想要逃跑,我便打斷你的腿,好不好?”

劉非來到主屋門口,路過的寺人驚訝道:“太宰?您……您不是剛才……剛才進去了麽?”

劉非奇怪的道:“我剛才進去過?”

“是啊!”那寺人一臉迷茫,道:“小臣分明看到太宰方才進了屋舍,陛下吩咐過,太宰前來,無需通傳,所以小臣並沒有通傳……”

“不過,”寺人道:“太宰方才穿的,不是這身衣裳。”

“糟了。”劉非眼眸一動,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樣之人,便是劉離了。

但劉離臥病在榻,根本不可能來見梁錯,那就只有……

“影子……”劉非喃喃一聲,拔步沖入屋舍。

嘭——

屋舍大門被撞開,裏面的人一驚。

劉非與那身著紗衣,酷似自己之人打了一個照面,對方“嘖”了一聲,面露厭煩,道:“壞我好事!”

說完,一個躥升,直接越過戶牖沖了出去。

“來人!”劉非大喊:“抓刺客!”

倪豹帶著人在外面巡邏,聽到劉非的喊聲,立刻帶兵追上去。

劉非並沒有追出屋舍,而是哐一聲撞上戶牖,回頭去看梁錯。

梁錯渾身無力,靠在浴桶之中,他正在沐浴,自然沒有穿衣裳,劉非一看,心中登時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
梁錯這個樣子,豈不是被方才之人看光了?

劉非走過來,凝視著梁錯,幽幽的道:“他方才……都做了甚麽?”

梁錯無力的道:“他給朕下了繞指柔。”

“還有呢?”劉非的表情十足危險,慢慢瞇起眼目道:“他摸你了麽?”

梁錯凝視著劉非的雙目,心竅狠狠一震,沙啞的道:“他摸了朕的臉。”

劉非的手掌應聲托住梁錯的面頰,輕輕的摩挲,道:“還有呢?”

梁錯道:“他還想親朕。”

劉非的目光瞬間充滿了不悅,道:“他親到了麽?”

梁錯道:“沒有。”

罷了又道:“劉非,你是在吃味兒麽?”

劉非不理解甚麽是吃味兒,但心頭很是不爽俐,道:“他還做了甚麽?”

梁錯不能動彈,目光凝視著劉非,道:“他還說了許多奇怪的話,瘋瘋癲癲,說在北燕獵場朕救過他。”

是他……劉非心中暗道,果然是他,那個影子。

梁錯幼年便識得劉非,但劉非沒有記憶,劉離也不記得,如此一說來,劉非和劉離還少了一部分記憶,劉非試想過,說不定會出現第二個影子。

沒成想竟然是真的。

方才那個酷似劉非之人,就是劉非的第二個影子!

嘩啦——

劉非突然一動,和衣邁入浴桶之中,便坐在梁錯的懷中。

梁錯的臉面上閃過一抹吃驚,對上劉非占有欲肆意的目光。

劉非摟住他的脖頸,慢慢靠近梁錯的耳畔,輕聲道:“你是我的。”

劉非的眼眸染上了一絲情動,低下頭來,主動吻上梁錯的嘴唇,梁錯無法動彈,任由劉非親吻,仿佛受了蠱惑一般,吐息陡然急促起來,有些子受寵若驚,沙啞的道:“朕自然是你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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